2013-05-18 01:04:07
從浙江來輔大 王立榮神父要把感動帶回去
記者張嘉琦報導
王立榮神父為了參加為期二個月的「2013士林哲學及諮詢講習會」,從浙江省溫州市來台灣輔仁大學。不同於一般大眾對於神父的印象,他少了些莊嚴,多了份親切,臉上掛著黑框眼鏡搭配小巧玲瓏的外型,像極了大學生。他帶著濃厚的口音笑著說:「我很能聊的。」笑起來時眼睛瞇成一條線,侃侃而談從大陸來到輔大這一個半月說不完的收穫。
王立榮神父
「我想從這裡感受很多不一樣的人事物,同時『更新』自己。」他從修院畢業十年來,一直致力於傳播福音、服務世人,但在對自己的高度期望以及繁忙生活之下,一度使他感到疲憊,非常迷茫。他在偶然得知輔大講習會的資訊後,抓住機會申請來台,希望能夠對於信仰及生命有所突破。
他當神父多年來盡心盡力服侍上主和眾人,但其實他曾經差一點去當醫生或出家。他二十年前原本是位準醫生。「我發現很多醫生其實過得並不快樂。雖然醫生是犧牲奉獻、救治世人的職業,但很多時候,職業並不能帶給人快樂。真正能讓人快樂的是理念。」於是在唸完醫學系那年,他放棄當社經地位高的醫生,去讀了八年的修院。
他讀修院的過程,幾乎長時間失眠。後來受到淨空法師影響,有段時期他每天晚上聽金剛經,受到佛教的影響和感悟很深。正在掙扎要不要出家的時候,他經歷到上主奇妙的安排,「我發現原來無論是佛教或天主教都只是殊途同歸。」十年後,在輔大的這段期間,他也特別感受到台灣對於不同宗教的包容性,不只是在校園裡看到神父和修女,還曾經遇過比丘尼和穆斯林。
來到台灣才一個半月,他深深被中華文化的氛圍和人文關懷的精神所感動。大陸受到文革影響,中華文化的根基動搖。在他就學時的教育以數理為主,很少談之乎者也、詩詞曲賦。直到江澤民提出「以德治國」之後,街上才漸漸出現詩詞標語。那一時期到現今,台灣學生卻從小開始接觸四書五經、唐詩宋詞,輔大教授也總是引經據典。在他看來,這些中華文化的涵養內化至台灣人心中,體現出不同的人文素養。
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「對不起」三個字。在大陸很少聽到,在台灣、輔大校園裡,卻是隨時隨地會聽到。人來人往的路上,陌生人不小心碰觸,都會互相道歉,讓他感到意外。而且即使是知識淵博的教授、德高望重的神父,也幾乎沒有一絲傲氣,總是彬彬有禮地說「請」、「謝謝」和「對不起」。以他最喜歡的桌球運動來說,在大陸打桌球時,打贏的一方會說:「我贏了!」然後大家立即為贏的一方鼓掌。在輔大,他常常到校內球場打球,也常常會遇到同樣喜歡打桌球的校長江漢聲和學術副校長周善行。但無論是與誰交手,打贏的一方總會笑著說:「對不起呀,贏了你。」
桌球是輔大觸動他的第一個契機。剛開始他曾想過,假如輔大能像大陸的許多單位一樣,有個專門為職工或領導開設的球室,這樣他或許可以天天去那個地方打球,不用和學生「爭奪」場地。但是他後來發現,同樣喜歡打桌球的校長、副校長,雖然都是大人物,卻沒有特別設立他們專屬的乒乓俱樂部或球室,他們放鬆、鍛煉身體時依然與學生在一起。
走在校園裡,可以發現輔大有愈來愈多來自大陸的交換學生,他認為這是非常好的現象。「因為從小身在競爭激烈的環境,大陸學生比較追尋自我。相較之下,輔大的學生則非常具備人文關懷。」有一次,他牽著自行車走在校園裡,不小心在斜坡下摔倒,自行車鏈條也掉了。這時候有五、六位素不相識的女學生圍著他關心傷勢。其中一位女生捲起袖子,搶在他之前先蹲下來要幫忙修理車鏈條,不在乎鏈條滿是機油、又黑又髒。那個畫面一直閃現在他的腦海裡。他說:「那時候我感動地反思,輔大給人的教育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教育?輔大的校訓真、善、美、聖,閃耀著美麗的光華。」
近幾年大陸經濟發展快速。王神父小時候還常常吃不飽,到民國八十年代之後卻看到愈來愈多輝煌的建築,大學校園裡還有附設銀行和電影院。他剛到台灣時,覺得這裡的建築物都顯得老舊。去過故宮、陽明山等地之後,他很疑惑,跟大陸的建築和景點比起來,明明是小巫見大巫,台灣朋友為什麼總是這麼熱情推薦他一定要去。「我這才明白到,這是惜福。這個世界不缺乏美,缺乏的是發現『美』的眼睛。」
如果能以小見大的話,他認為台灣人的幸福指數真的比較高,在多元、自由及文化素養上都優於大陸。但同時多元也代表人民沒有一定的共識,未來目標渙散。他說,兩岸「本是同根生」,應該截長補短、相互融合,共同使中華民族復興。最重要的還是希望國家基督化,成為世界的祝福。對於台灣來說,甚至在華人世界裡,輔大正肩負著這樣的使命。